近观大利兄的西部山水系列新作,发现他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基础上又有突破,彻底告别了过去的“才子风味,江南情怀”,转而为对西部山川雄浑、苍茫和沉郁的眷恋与讴歌。即使像夕阳流火那样的画面,象丝路古道那种炽热焦灼也都呈现出某种苍凉深沉的意蕴。属于浩气动天地,波涛壮国风那样一种审美境界。这种艺术情怀与艺术表征已提升到“生命的回声”这种语境,是画家对人文精神的主动把握与切入,这确实值得赞赏。读过这批新作,人们很自然的会与唐代诗人陈子昂的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;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”的慷慨悲歌联系在一起,因此不难理解,他那吞吐西北雄风的画作为什么会如此壮阔浩渺。这些作品既是对5000年传统文化精神的领悟,又是对艺术语境当代性的探索。
在20世纪最后的几年,大利兄对西部山川情有独钟。倾其全力于自然生命的破译与开发。他数上祁连山和昆仑山,赴塔克拉玛干和帕米尔高原,两进西藏,曾作过对高原民俗的探访。站在地球的屋脊上,脚立地、头顶天,与造化相对,目睹星移物换,“横吞百川水,仰喷三山雪”,大有“浮舟沧海,立马昆仑”之气概。此时此刻,人同自然交融一起,进入“众妙之门”,与“玄而又玄”的“天、道、气、神”贯通为一,把对生命或生命的表现作为艺术真谛来追寻,极大地开阔了画家的视界,胸襟也自然地溶入了宇宙之中。
程大利的这批新作之所以说它是力作,是新突破,是因为他把物象转化为心象,心象亦化为形式,在形式中注入了生命,变成生命的回声,每幅画都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,与“道法自然”有了机缘,真正开启了艺术的天机,与汉唐雄风有了某种延续性的联接,是对传统文化精神的真正继承。
大利能画出他自己独特的感受,与他在整体素质和特殊的文化身份有关。他知识功底厚,且善于学习和思考,在美术家中是属于关注学术,有人文关怀精神的人,这可能与他的编辑生涯有关,对新知识敏感,也是他的特点之一。我敬佩他能浩然临事,正气接物,就象一幅古联所云:“春风大雅能容物,秋水文章不染尘”。他以学者的修养,理性的智慧,敏捷的思维,善待一切。在工作中,他多谋善断,并善于团结人,为人善良又具大胸怀。他不仅是优秀的美术出版家和组织领导者,并且是位杰出的画家和评论家。但是我感到他的负荷实在太重了,常常是精力透支,负累不堪,我真担心有一天会把他拖垮。我诚心希望他以后能节劳,有张有弛,能活得轻松一些。君子要成大器,要成为黄钟大吕,需要生命和时间来磨砺。谨此与大利兄共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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